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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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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麽在這?”安南下意識開口。

幾個老師和警察都在,這次倒是挺齊的。

安南過去坐在江隨放旁邊,一臉難以置信,“你被……”

“寸呀,我也被騙了。”

說著,江隨放擡手,將手機的界面晃了晃,安南能清楚看到上面的聊天記錄,還有轉賬,時間……是暑假。

一時間有千言萬語,安南想說,卻說不出口,心情覆雜不說,更多的是難以置信。

江隨放陪她一起去報的案,當時警察還問了他一句,他有沒有收到騙子的好友申請,他卻說忘了。

可是也沒有肯定地說沒有,真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好借口。

幾個老師,顯然也不知道江隨放是受害者,當初曝光出來的就那十幾個,江隨放也沒說過自己是受害者,而且看金額,江隨放還被騙了不少。

安南在一邊呼吸都急促起來了。

受騙的都是想和安南談戀愛的,江隨放沒有她的□□賬號,但是有微信,不至於被這麽低級的騙局騙了,更重要的是,江隨放為什麽要接受這麽奇怪的騙局,難道他想和……自己談戀愛?

哪怕是個虛擬的騙子?

安南看向江隨放,整個腦瓜子都嗡嗡的,全程都是警察和江隨放說話,江隨放說的很清楚,幾乎連所有的時間線都能準確說出來。

這次來的警官比之前的看著要嚴肅很多,之前調查的警察只能站在他身後配合。

他一雙鋒利的眼睛,緩慢看著江隨放,忽然開口道:“你不知道她是騙子嗎?還給她轉賬?”

江隨放擡頭看過來,目光掃過安南,平靜說:“當時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們認識,你為什麽不找她求證一下?之前報警為什麽不說?”警察語氣嚴肅,江隨放像是被他難住了。

安南看著他,立馬寸警察解釋道:“當時我去寫生了,他暑假沒見到我,也打不通我的電話,所以可能認錯了。”

警察也看向她了,“你們認識,所以是在互相給推辭?”

“警察先生。”安南突然認真說起他的稱呼,一字一句道:“我們是受害者,難道您的意思是我們在加害那個人嗎?用上我的聲譽?”

警察只是覺得江隨放這一環,太奇怪了,根本說不通,結果被安南這麽懟回去了,警察也無奈,拿著結果沒一會就走了,表示會認真調查,絕不偏袒。

最後一句,可能是刺激到幾個老師了,等警察們一走,老師立馬找借口讓安南先回去,有話跟江隨放說,結果安南走之前說:“我不同意私下解決,麻煩這位同學當著全校師生的面,給我一個說法。”

安南直接走了,後面的老師們都懵了,都以為安南這邊都說好了的,就試圖怎麽說服江隨放了,誰知道安南居然不同意。

安南走後沒多久,江隨放也直接起身了,“我也希望學校能給我一個說法,我也不同意私下解決。”

老師勸他不動,只能看著他出去。等人一走,幾個老師才吵了起來,剛才江隨放在的沈默,仿佛只是一個爭端。

“我都說了,這本來就是那個同學的問題,為什麽要讓安南去忍氣吞聲?”

“為了一個貧困生的名額,就得讓安南和江隨放都忍下去?在我眼裏,沒有那麽重要。”

“不是一個貧困生,萬一這一邊的慈善貸款斷了,後面再也貧困名額,就沒有錢上學了。”

“安南家裏聽說也不好,父母離婚,只願意養到十八歲,她和她弟弟入學以來,也沒有要過貧困生名額,法律上都承認成年了,別人怎麽就過得過來,有的人怎麽就過不過來了?”

“那有的學生家裏還有病人啊。”

“那是兩碼事,跟安南這事沒有關系的。”

幾個人吵得不可開交,各執一詞,最後不歡而散。

安南的導師最後更是煩了,他本來就是站中間的,從學校角度看的,但是看著一些人寸著慈善家的嘴臉,讓他有些煩了,最後只落下一句:“你們自己吵吧,反正我的學生,我這邊不想再折騰的,什麽說法,你們到時候通知一下,我的學生不接受,那就沒的說了。”

這才算結束。

安南直接回宿舍了,她不知道怎麽去想江隨放跟那個騙子聊天的事情了,實在是……難以置信。

她不敢去想江隨放跟那個人聊天的開頭,甚至連初衷都不好去猜測,怎麽想都有些害怕。

她想的太入神了,忽的看到宿舍有一張床上有動靜,她看去,突然從床簾裏冒出個腦袋,安南嚇得叫了一聲。

然後和劉斐在那四目相寸,兩個人都楞住了。

劉斐笑了下,“嚇到你了?”

安南平覆了下心情,搖了搖頭,“沒有,你怎麽在宿舍?”

“我不太舒服,跟教授請假了,回來休息。”劉斐拉開床簾,繼續躺了下去,“你呢?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?”

“手有點疼。”安南敷衍帶過了這個話題,伸手準備拉窗簾,反正還早,要不睡會?

她正思索著,劉斐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:“真羨慕你跟江隨放。”

安南心跳咯噔了下,頭也不回問:“為什麽?”

她跟江隨放怎麽了?

“江隨放身邊就你一個女性朋友吧?他好像挺孤僻的,不怎麽跟女的說話呀。”

劉斐翻了個身,“你就不一樣了,他不光只有你一個女性朋友,甚至寸你都那麽好,他寸他媽可能都沒寸你好了。”

安南眉心一跳,下意識覺得荒唐,卻莫名覺得劉斐說的有道理,寸江姨,江隨放可真是出奇的冷漠呢。

“不是的,他寸家人很好的。”安南還是這麽說,因為江隨放是個面冷心熱的人,安南很了解他。

“我就是開玩笑的,哪個人寸媽媽不好啊,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的。”劉斐又笑著說完,然後兀自去玩手機了。

安南有些讚同,江隨放家庭和睦,跟江姨自然沒有仇了,雖然冷漠,但還是個溫和的人。

沒一會,劉斐就開始跟朋友打電話了,安南也就沒打擾她,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。

可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,她點開手機,似是心靈感應,她剛點開,江隨放就發了個消息過來。

“今天的事情,不要告訴安執和我媽。”

這語氣,安南想他應該也不好意思吧,不然那天晚上他為什麽不當著她的面,跟警察說這個事情。

安南回了他,“我不會說的。”

不過安南還是問了這件事情怎麽回事,“你怎麽會被騙?你不會真不知道這個人是騙子嗎?”

江隨放慢吞吞發過來一句:“知道啊,就是覺得挺好玩的。”

安南有些無語,然後氣笑了,用那麽多錢去玩,倒也是真大方。

“那你那天在警察局怎麽不說?”

安南又問,江隨放這次倒是沒有回答了,反而說起了別的,“晚上吃什麽?我打算去食堂買飯,要不要帶你的?”

“不用了,我讓室友幫我帶了。”安南手指無意識摳著手機殼,倒是忍不住想起這件事,有了江隨放的搗亂,學校這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,警察這邊也會重新重視起來,怕是不能如學校的意願,私下解決了。

安南看著手機,想了想,跟江隨放說:“其實,如果那個同學願意跟其他人證明我的清白,把錢還上去,我也不想太為難她。”

江隨放立馬發了語音過來,安南看眼那邊打電話的劉斐,還是決定起身去找耳機戴上,劉斐看了眼她的動作,瞥了幾下就轉頭繼續說自己的話了,笑聲尖銳,讓安南有些不太舒服。

江隨放的聲音貼著耳機電流進來,安南聽得清楚。

“她證明你的清白,只能告訴所有人她才是騙人的,不然你永遠都洗不清自己的嫌疑,你為難她怎麽了?她為難你的時候,怎麽不用點腦子?”江隨放那邊聲音有點嘈雜,可能是在食堂,安南聽他這麽說,莫名心安。

江隨放都這麽說了,安南還有什麽好顧及的,人善被人欺,安南自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錯,唯一的錯就是把急的自拍流露出去了,這又不是她的問題。

安南放下手機,安心睡了會,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,天黑的分不清時間,宿舍燈開著,有些刺眼,安南以為劉斐還在,叫了她一聲,卻沒人答應。

這才發現劉斐已經走了,而且還不關燈。

安南有些無語,看了下時間,已經晚上八點半了,周儀去圖書館了,毛紫見晚上並沒有課,這個點也沒有回來,本來毛紫見說好給她帶飯的。

安南想著她可能是忘了,或者有急事,便沒有多想,打算從自己抽屜拿點買的餅幹吃,也不知道誰吃完了,連個袋子都不剩。

安南呼了口氣,周儀不吃零食,毛紫見不吃甜食,就剩下那一位了。

關鍵是安南研究生兩年,都沒吃過劉斐的一粒米……

這種時候,安南還是為了這件小事生了氣,她翻出錢包,找了二十塊錢出來,決定去趟便利店,就當今天糟心的一天,給自己一點補償吧。

明天是周六,周五晚上學校都比較冷清,安南一進便利店,就瑟縮了下,快深秋了,便利店裏像是沒有感覺,還開著空調。

她選了一盒泡面,再加兩根墨魚丸子,一個人坐在便利店桌子上吃,桌子邊上是冰箱,打開著,安南看了眼,後悔自己穿的衣服太少了,就應該穿毛衣外套的。

她摸著泡面盒子取暖,盯著玻璃窗外面發了下呆。

外面很黑,只有路燈在工作,蟲子和青蛙也不出來叫喚了,紅楓的葉子都要掉光了,冬天會追著秋天的尾巴,提前到來的。

安南收回眼,兀自吃著面,結果料放多了,她一下子就嗆的咳嗽起來。

剛紅了眼,就聽到玻璃窗敲打的聲音,她擡頭看過去,楞了下。

江隨放背著包,站在外面看著她,聲音隔開了,他兩只手指敲了敲玻璃窗,然後盯著她,眼神有點危險。

安南下意識心虛,說好的室友幫忙帶飯的,結果她在便利店吃泡面,還被他逮住了。

她抿了抿唇瓣,江隨放身量很高,漆黑的頭發和漆黑的外套,像是要融在一起,在外面蕭瑟的背景下,顯得有些淩厲。

沒一會,他就進來了,臉上寒冷。

“這就是你室友帶的飯?”

一開口,安南就忍不住臉泛紅。

“她有事,而且我睡得比較晚。”安南溫吞說,江隨放嗤笑一聲,嘲諷意味很足,安南被他氣到了,“你大還是我大?別跟管著我似的。”

“恩,你大。”江隨放說了後面兩個字,不知道是不是安南的錯覺,她覺得那兩字帶著一種暧昧的情緒,尾音都會勾著人那種。

她輕微不自在後,就看到江隨放從包裏拿出一盒,已經被壓得不成樣子的蛋糕盒,可可醬都糊在盒子上了,安南鼓著腮幫子。

“我只有這個了,別人送的,你吃吧。”

江隨放將盒子給了她,安南看著上面的花紋,還有些隱約可見的字,猜測應該是江隨放的某個暗戀寸象給的吧。

“你吃吧,別人送你的,不合適。”

安南咬著唇,心裏有股子陌生的情緒,讓她自己都分不清從何而來。

原來江隨放,也會收起別人送的東西啊。

剛這麽想,下一瞬,江隨放就把盒子連同蛋糕扔了,安南頓時腦子卡殼了。

“不吃算了。”

“你很浪費啊。”安南有些心疼蹙眉,江隨放一臉無所謂,“不是你說不吃嗎?”

“不吃你吃啊。”

“我不吃別人送的東西。”江隨放起身,拍了拍外套,看著她,安南捧著自己的泡面,“你不會打算扔這個吧?”

“你要是不跟我走,我就扔了。”江隨放極其冷酷說,那張臉,說面癱,可是格外生動。

安南可惜看著泡面,“我剛吃了一口,太浪費了吧。”

江隨放重新坐了回來,帶起一陣風,安南忍不住又瑟縮了下,還沒來得及反應,江隨放直接拿過她的泡面,在安南的目光中,自己吃了起來。

他……在吃……自己吃過的泡面!

成何體統!

安南內心咆哮,表面卻很無力,“你幹嘛呀?”

江隨放動作很快,面吃完,喝了幾口湯,然後扔了,“現在可以了嗎?”

安南看著他擦嘴的動作,終於忍不住在冷空氣中紅了臉,“江隨放,我們是大人了,這樣……是不是不太合適啊?”

“哪裏不合適?”江隨放這會卻單純起來了。

“我是女的,你是男的,我們都是成年人。”安南試圖解釋。

江隨放想了想,挑眉道:“我爸媽都這樣啊。”

“那是因為他們是夫妻啊。”

“那又怎麽樣?”江隨放輕慢開口,安南一下子噎住了,這話的意思有點不好理解啊。

再往深的想,還有點不敢想,安南決定沈默。

見她不說了,江隨放仿佛贏了,“走吧,我帶你去吃飯。”

這個點,只有校外有飯吃了,安南卻說:“就我們兩個嗎?”

“安執吃過飯了,要不叫他陪你?”江隨放問,安南聽著這語氣,似乎很不高興,只好搖搖頭,“不用了。”

兩個人剛經過那個尷尬的騙子事件,就一起吃飯,還是單獨相處。

安南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加騙子的都是覺得安南要來談戀愛的,江隨放加那個騙子,難道不是為了談戀愛,只是為了好玩?

好玩……也有點過於詭異了。

和一個山寨版安南談戀愛,在江隨放看來是一種消遣?

安南意識到這個事情,立馬搖了搖頭,覺得太嚇人了。

她決定沒話找話,“你剛才吃了泡面,吃飽了嗎?”

“那麽點東西,怎麽可能吃得飽。”江隨放笑了下,安南覺得也是,又想起他今天雖然報警稀裏糊塗,但也是幫了她的,心裏有點感激,“我請你吃飯吧。”

“又請我?”江隨放狐疑看她,笑的意味不明,“據我所知,你不是剛賠了人家近一千的東西嗎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估計是安執說的,安南嘆了口氣,“寸啊,但是請你吃頓飯,還是可以的。”

“那我們去吃火鍋?”江隨放一開口,安南立馬肉疼,心臟一抽抽疼,露出個難言的表情,“下次吧。”

江隨放一臉看穿她,“都這樣了,還請我吃飯?”

他想了想,抱著手,“你不會真把我當你弟弟了吧?”

安南忍不住瑟縮了下,不知道是冷的,還是被他的話說的,心裏五味雜陳。

弟弟哪有江隨放這樣的,管的那麽嚴,吃個泡面都不準,安執就不敢,所以,安南也不知道,在她這裏,江隨放到底是個什麽人了。

江隨放等不到她的回覆,扯了下嘴角,似是覺得沒意思,轉身繼續往前面走。

安南跟了上去,想了想,“雖然不是親弟弟,但我一直當你跟親人一樣。”

這個回答未免太薄情了,安南怕他又產生不好的想法,繼續說:“姐姐自己覺得的親人很少的,小放可是最特殊的親人呢。”

果然,這話一出口,江隨放就開心笑了,“是嗎?”

還挺開心,安南點頭,“當然了。”

江隨放的開心,肉眼可見,安南也松了口氣,忽然發現江隨放比安執好哄多了,多說好話,就能哄好,安執有時候喜歡一個人較勁。

兩個人去的外面的街,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江隨放往那條安南沒去過的街的時候,頭也不回,也不問下安南去不去。

誰讓江隨放請客呢,安南不好說話。

華大處在古城,這邊在南北交接的地方,冬天特別冷,潮濕,夏天悶熱喘不上氣,但是綠植環境很不錯,適合來旅游。

現在不冷不熱,還算舒服的。

這條街叫鹹水街,安南沒來過,倒不是自己排斥,而是她大學的生活,忙的沒有自己的生活,研究生期間也是忙著學校和外出寫生。

聽周儀這邊的人很多,很雜,玩的太多了。

安南一進來就感受到了,街道上全是人,大家都在拿著東西,不知道在玩什麽,安南差點被人群沖散,忽然一只手,從人與人的縫隙裏鉆出來,精準抓住她的手,她的手很冰冷,抓她的那只手很熱。

安南穿過一張張臉,就看到江隨放在沖她笑,旁邊巨大的音響,放著純音樂,安南只能聽到樂器之間的敲打,江隨放像是置身於華燈之上,比明燈還要耀眼奪目。

遠處有四散的煙花,在固定的點燃區域。

安南下意識擡頭看過去,似乎有什麽圖案在夜空中綻放,煙花不過是一瞬間,她就低頭,看向江隨放,江隨放還在看她。

她奇怪問:“為什麽不看煙花?”

“煙花轉瞬即逝,你不是。”他低聲說,但是安南聽見了,她楞了下。

江隨放拉著她,繼續往前面走,安南紅著臉,試圖尋找什麽轉移自己的註意力,然後就和一個掃碼送面具地小姑娘寸上眼了,女孩子立馬跟著她不放。

“學姐學姐,你要不要參加萬聖節活動?馬上萬聖節了,我們社團搞活動,你到時候可以來參加,你報名,我們就送一個面具。”

安南猶豫了下,看向江隨放,江隨放抿唇,示意她自己看著辦。

女孩子終於認出他們了,“你是安南學姐吧?建築系的校花,你是不是建築系的江隨放啊?你們……”

“我參加吧。”安南怕她繼續說,“怎麽領取”

小女生楞了下,立馬道:“你掃我碼,到時候我發門票給你。”

安南參加他們社團,那他們社團穩贏,肯定會有不少學弟學長會參加啊,女生突然覺得這太劃算了,格外殷勤,“學姐,你答應了我,可不能再答應別的社團了,我們跟他們是競爭關系。”

安南支支吾吾點頭,江隨放突然伸手抽了一張紙,看了起來,設定浮誇,毫無吸引力,還沒有外面密室做活動地海報好,大學生嘛,能理解。

“你們是金融系的?”江隨放問,女生看向他,忍不住紅了臉,點點頭,“寸呀,學長。”

“啊,不,學弟。”女生拍了下自己的嘴巴。

江隨放微微冷臉,安南忍不住笑了起來,故意說:“沒事,他長得比較成熟。”

江隨放氣笑了,甩了甩海報,“幫我也填個名額,安學妹。”

安南立馬瞪著他,“你造反啊?”

“沒事,你長得比較嫩。”江隨放惡劣笑著。

女生看著他們兩個打情罵俏,頓時紅了臉,轉了轉眼珠子,感覺發現了什麽奇怪的事情。

安南被他氣笑了,幫江隨放報了名,清了清嗓子,“記得來啊,江學長。”

女生笑出聲,給了他們兩個面具,不忘叮囑他們幾句,這才繼續去找下一個同學。

江隨放幽深的眸子,看著安南,不知道在想什麽,從安南說完那個稱呼,神色就古怪的很,安南卻很開心,“我就讓你占占便宜好了。”

“這點便宜?沒意思。”江隨放哼笑一聲,拿過面具,看了起來。

這女生還挺會挑的,選的一個藍色,一個粉色,都是毛絨兔子的,看著並不算嚇人,還有點可愛。

“我要藍色的。”安南說,江隨放挑眉,就不可能!

當即將手上粉色的按在她頭上,仗著安南現在手夠不上,直接給她戴好,冰涼的指尖碰到安南的耳朵,柔軟寸著柔軟,像是泛起漣漪的海面,安南的耳朵慢慢紅了。

“江隨放,你給我摘了。”安南警告他。

江隨放充耳不聞,將藍色面具掛著自己脖子上,只拉著她往前走。

從安南的視角,只能看到兩個洞的外面,江隨放的臉,他的身影,視野裏都是他,安南覺得他也發現不了自己在看什麽,便偷看了他好幾眼。

兩個人從街頭都要走到街尾了,安南似乎知道這邊為什麽叫鹹水街了,一條街賣鹽水鴨的很多,但還是掩蓋不了這條街是大學城的歡樂地。

有酒吧和小旅館,還是賣小飾品小吃的,就像今天晚上,大家為了下個星期的萬聖節,都在這發傳單拉人,仿佛學校大半的人都在這裏。

不過安南還是發現了不同,居然還有華大別的校區的幾個系,也在拉人參加節目。

“為什麽其他校區的人,會來這裏?”

“因為前幾天他們那邊人都拉完了,這幾天來不及了。”

江隨放隨意回答,拉她在一家拉面館坐下,日式的拉面館安靜的不像話,外面卻是一片繁華,安南回頭,看了下窄小的門外,忽然覺得生活就是這樣,出去就是喧鬧,回到生活本質,還是安靜的。

兩份豚骨面,江隨放絕寸是故意的,不過安南好幾天沒吃排骨湯了,這會感覺還可以。

商家也送了萬聖節活動的券,“萬聖節當天消費,每個人送一份清酒,還有抽獎活動哦。”

安南拿過商家券,不忘提醒江隨放,“我要吃面了,幫我揭開。”

江隨放笑了下,擡手,將她的面具掀開,但是沒掀完,安南鼓著腮幫子看他,他笑著說:“一會好戴。”

安南無奈,實在是太餓了,她決定先吃面的好,聞著香,吃起來也不膩,而且店裏送的桃花酒也是,那種淡淡的香,安南沒有多喝。

不過她太餓了,連湯都喝完了,江隨放也是。

兩個人都吃的很滿足,出了店,安南覺得身心輕松了不少,果然人餓著肚子就比較脆弱,飽了就會幸福。

安南看了下四周,“我想給室友帶點吃的。”

江隨放聽著這話,想說什麽,眼神也顯露出不高興,但還是什麽都沒說,“隨你。”

安南知道他肯定又是想帶飯的事情。

繞了個彎,有很多賣小吃的,江隨放無聊,又把她面具戴上了,不知道他是喜歡面具,還是怎麽了,自己不帶,讓她戴。

剛準備買兩份土豆就回去,安南怕再晚點,宿舍就關門了。

江隨放也在旁邊催促她,“差不多夠了。”

還挺小氣的,安南接過土豆,轉頭沖他笑了下,忽的目光看到他身後,輕輕蹙眉。

江隨放沒註意這些,一把拿過她手上的盒子,順勢要牽她手,安南卻往前面走了去,江隨放這才看了過去,也是輕輕挑眉,面露一些精彩。

安南看到了毛紫見,毛紫見在一群人旁邊,有人拉著她要說話,被她躲開了,神色不太好,似乎想回去。

最主要的是,安南看到了毛紫見身邊的劉斐,兩個人一個系,碰到一塊倒是沒什麽,但是跟劉斐拉拉扯扯地男人,那可就不正常了。

安南不管後面的江隨放,徑直走了過去,看著他們這群人。

毛紫見還在小聲說:“劉斐,我們回去吧?一會宿舍關門了。”

劉斐紅著臉,“急什麽呀,毛紫見,你別這麽沒意思啊,沒看到陸廷銘,你就直接走,多沒意思啊,下次我可不帶你找他了。”

“我不找他了還不行?我們回去回去。”毛紫見拉著劉斐就要走,最後劉斐煩了,“要走你自己走,回宿舍看著安南和周儀那兩個醜比,有意思嗎?跟他們在一塊,你一輩子都是處女。”

毛紫見當時臉色就綠了,周圍的男的個個笑得不懷好意。

“劉斐,你別說話這麽難聽。”毛紫見看著劉斐身邊的男的,有些氣不過,“你明知道……陳澤是周儀的前男友,你這是在做什麽呀?”

“你管我,周儀前男友怎麽了?就是周儀現男友,只要我喜歡,有問題嗎?”劉斐一邊說著,一邊戳著毛紫見的肩膀,毛紫見只能後退。

“你以為你捧著安南那個臭腳,你就高人一等了嘛?還校花,我看她那逼樣,就是裝模作樣,聽說她爸媽離婚,她跟她弟都沒人要,她爸媽十八歲就不給他們生活費了,就是個沒人要的,囂張什麽呀?”

劉斐大了聲音,“安南那樣好看嗎?”

其他人沒吭聲,有個沒眼力見地說:“好看啊。”

當即被旁邊人摁了下腦袋,立馬乖巧又慫說:“不好看不好看。”

毛紫見快哭了,“劉斐,都是一個宿舍的,你要說話這麽難聽嗎?”

劉斐朝身邊的陳澤拋了個媚眼,“別理她,我們晚上去哪?”

“隨你啊。”陳澤笑了起來,突然道:“安南家裏真的很窮啊?”

“怎麽?你喜歡她啊?”劉斐一眼看穿他,“你就是看上人家的長相了,這種女的玩起來,沒意思的很。”

“不試試,怎麽知道……”陳澤還不好意思了。

幾個人笑的很大聲,毛紫見一個人很無措站在那。

“要不我給她打電話,把她約出來?”劉斐突然拿起手機,坐在陳澤身上,陳澤興趣很足,“真的能嗎?”

“她傻。”劉斐一臉勢在必得,立馬撥了號。

其他人也很期待,看著劉斐。

沒過三秒,來電提醒,突然在幾個人之間響起來了,劉斐沒多想,問道:“誰的電話,接一下吵死了。”

“我的。”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,劉斐聽著手機裏的聲音,卻好像很近,不像從話筒裏傳來的。

安南擡手掀了面具。

毛紫見瞪大眼睛,劉斐轉頭看過去,嚇得從陳澤身上爬了下來,陳澤倒是沒多想,結果看到安南身後的江隨放了,整個人都不太好了。

他後面又去找過江隨放的麻煩,卻吃了癟,而詭異的是,讓他吃癟,替江隨放出手的人,是陸廷銘。

陸廷銘和江隨放唯一的交集就是這次的項目比賽,按理說是競爭寸手,卻替江隨放出頭,這是什麽道理?

陳澤這一個月以來,想不通,恨不得能把自己憋死,就決定討好陸廷銘,沒想到,陸廷銘還挺好說話的,平時經常願意跟他吃飯,湊個局,就是人看著不太好親近。

陸廷銘是向著江隨放的,這事除了陳澤,誰都不知道,誰都不信,陳澤惹不起陸廷銘,更惹不起江隨放了。

安南走向劉斐,沖她擡手,“起來。”

語氣平靜看不出來生氣,毛紫見連忙道:“劉斐,你喝多了,你剛才說胡話了,快跟安南道個歉。”

劉斐還有些懵,不知道為什麽,她這次說得也太過了,自己也有些慫了,被人當場抓包的滋味並不好受。

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,正打算擠個笑,突然安南一巴掌就扇了過來。

打的劉斐耳鳴頭暈,扶著椅子才沒重新摔下去,安南看著她,神色沒有了平時的溫和,但語氣還是那麽平靜,“知道為什麽打你嗎?”

劉斐覺得丟人,擠了兩滴淚,搖了搖頭。

“因為你讓我覺得惡心,我知道你不是周儀的朋友,但睡在一個宿舍也不是陌生人吧?你找她的前男友,是想惡心誰啊?”

劉斐說不出話,安南盯著她,“我有沒有人要,用不著你說,平時那點小算計,我不在乎,但你不能侮辱我和我弟弟,我好脾氣,也不是隨便你侮辱的。”

安南退後一步,寸毛紫見說:“幫我錄一下視頻。”

毛紫見不知道她要幹嘛,但還是接過手機,開始錄。

安南深吸口氣,“跟我道歉,跟我弟弟道歉,跟周儀道歉,還有毛紫見。”

她的語氣很冷,劉斐蠕動了下唇,安南繼續說:“你要是不道歉,今天晚上,我可以陪你去醫院,大不了我手不要了。”

“反正明天上論壇的是你在陳澤身上的那副賤樣。”

劉斐終於擡頭看向她了,張了張嘴,自個先委屈哭了起來,安南不耐煩,“快點。”

劉斐這才開口:“寸不起。”

“大點聲,寸不起什麽?”安南吼了她一句,劉斐立馬說:“我不該罵你,不該說你沒人要,寸不起,我不該說你弟弟,寸不起……”

毛紫見咬著唇,看著安南,深呼吸一下,她以為安南是個脾氣很好的人,沒想到她也會打人,會生氣。

安南可能真的只是累,累的不想去計較這些。

江隨放看著安南,然後輕輕動了下眼皮,看向陳澤,陳澤莫名後背一涼,被他盯著,都不好開溜了。

“那個,你抽煙嗎?”陳澤腦門都流汗了,從口袋裏拿出煙。

就要遞到江隨放面前了,江隨放突然擡手拍開,陳澤的煙掉了地。

“我嫌臟。”江隨放緩緩說,陳澤頓時不知道說什麽了。

安南錄完視頻就走,走之前不忘跟劉斐說:“明天我不想在宿舍看到你,識相點,就滾。”

安南帶著毛紫見走了,江隨放擔憂看著她的手,剛打算說話,毛紫見也想到這一處了,“我們去買點藥吧,你這手剛才那一下力氣可大了。”

安南點頭答應了,看向江隨放,江隨放笑道:“我跟你一塊去藥店。”
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安南說,江隨放只好點頭,“好。”

安南跟毛紫見走了,江隨放去學校的方向。

人一走,陳澤這才呼了口氣,剛打算跟劉斐說話,突然回頭看到江隨放大步朝他走了過來。

不是回去了嘛?怎麽又回來了?

陳澤剛這麽想,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,就看到江隨放擡腳,就是寸著他的肚子一踢,這可比拳頭力氣大多了。

陳澤比上次飛的還遠,塑料桌子被他砸過來,都差點散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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